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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马可鲁谈“无名时代”(二):无名的兴衰


风起云涌的新阶段
刚才我们简单地说了一下无名的政治脉络,接下来还有艺术史脉络。79年7月份那次展览我们准备了两个多月,是无名第一次公开的展览,在北海画舫斋;9月份是星星画会的展览,他们最后也到了画舫斋;在我们之前4月份是四月影会,他们展览很特别,摄影下面都有诗歌配着,那些诗也是最早的朦胧诗的起源。在那个时候几个画会都应该算是同一个战壕里的。我们的第一次公开展览成员里面有一个叫王志平的也是四月影会的,后来马德升也到家找我,因为我们都是好朋友,那时候风起云涌的正式开始了一个新的阶段。也是在那个时候开始了“前媒体阶段”,就是开始有了境外媒体,在民主墙之前是没有的。

那时候没有网络媒体、电脑,没有媒体传播,每天看我们展览人是大概平均是2700多人,展览结束了还有很多人来。虽然后来无名有点儿无声无息,但当时我记得意见本是厚厚的,好像5本还是几本,人们都非常热情。

其实在74年的时候我们已经有一个地下展,我记得应该是11个人在张伟家,30多幅作品什么风格都有。

无名的分裂和使命的结束

讲座前有人给我的提问上面有问到:做展览的时候有什么困难?我们在听说北京市美协要我们做展览的时候,那一霎那,眼泪都快下来了,因为当时我们是没有任何希望的,也就是说你画画只是因为你热爱,没有别的,你不可能展出,你也没有去想和他们一起展出。所以那个时候没有画廊,没有美术馆,没有艺评人、策展人、批评家,根本没有这些东西。而且大家也没有想过卖画,至今许多画会里的朋友也是一张画不卖,当然不是我,我现在是还是想得比较开。所以大家非常认真准备这个展览。其中有一幅画是张伟的《装卸工》,他插队回来以后在去昆曲剧团工作之前他是装卸工,每天早起晚归拉沙子,非常辛苦,所以他画了他的生活,大概是76、77年画的。画的色调比较暗淡,很疲惫的一个老装卸工和他。美协就说这个能不能把这张画不要展,因为调子太暗淡了,上面审查通不过的,然后找我们商量。当然有艺术家也是出于为了大家的安全,也为了展览能顺利,就和他协商,能不能不展这幅画?当时张伟很失落,他失落他有他的道理,我很同情他,因为他想74年在我家展览的时候那个危险,我母亲、我的家人都承担了,为什么现在大家不能够承担?当然他坚持要展,反映上去最后就试试看吧,如果要是审查不让展就再说。结果这个作品在展览会上最终也一直在展览,所以也没有碰到非常严峻的问题,但是就此埋下了一个分裂的种子,当然还有其他的原因。

1981年的时候,“无名画会”做了第二次展,同样地方规模小了很多,里面成员也就分裂了。而且大的环境在变化,包括星星也是,星星做了三次展,无名做两了次展,因为种种原因,这个画会也许就完成了他的历史使命。到了80年代初的时候国门打开一条缝,很多信息来了,作为我们年龄小的,可能比较见异思迁也行,喜新厌旧也行,或者说敏感也行,我们逐渐地有了很多在艺术上的分歧。到了1982年的时候,基本上我和张伟就从无名中分离出来,然后星星几个人像王鲁炎、朱金石、赵刚从星星里面分离出来。再加上还有迎春画会里已经去世的冯国栋、顾德新几个人。我们走到一起是后来在80年代进行了很多其他的探索,每个人不一样,但是现在看来是最早期的抽象绘画的实验。

在那个时代,这些悄然发生的艺术活动,绝非运动,那被指“前卫”“现代”的,都是为了被艺术的灵光指引到大自然,并通过认识、感受自然,直抵人们心里未曾泯灭的那些最珍贵的温情、敏感、庄严、美与包容。在那个时代,“为艺术而艺术”绝非褒意,而那时于他们“重要的是艺术”。在那个时代,阶级异己是被不断消灭着的,而这些注定要被毁灭的却说:“你要毁灭我,我偏不!”我敬重我至今无声无息的,甚至形同陌路的老朋友,我认识他们的画作,不管你怎样说。你说:“那已经过气了”,我说:“不,那是真正的绘画。”你说:“那不过是风景”,我告诉你:“不,那些是深刻的绘画。”你说:“那不过是印象派,野兽主义的模仿。”我告诉你:“不,你还没用研究,它们是它们自己。”你说:“那不是当代艺术。”然后我会告诉你:“兄弟,别那么肤浅,你已无可救药。”

希望这民间的力量,不仅是民间的力量,还是绵延不断的精神财富,教育启迪感受创造的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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