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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座】厉槟源:离经叛道是通往自由的必经之路

3月13日下午两点,乍暖还寒的初春时节,【年鉴在场】系列讲座—“大艺术家”在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举行。作为近年来现象级的青年艺术家,厉槟源在讲座前特意把自己的演说位置弄的“高高在上”,在两个小时内用一种亦庄亦谐的方式,对自己阶段性的艺术生涯进行了一次较全面的回顾和总结,并真诚的表达了自己对于艺术本质的感悟。在场观众或多或少从中体会到:“大艺术家”看似荒诞不经的行为背后,其实充满着对社会的严肃思考和对生命意义的个体追问。

主持人:讲座前,“大艺术家”要求在美术馆有个更高的讲座位置。作为一个开放的当代艺术馆,我们把这个平台给你,但是安全问题你要自己注意。平台方面我们全力提供,安全方面我们概不负责。

厉槟源:我就不客气了,谢谢大家!我叫厉槟源!讲座都是一种很不道德的行为,说点儿题外话,今天在这个临时搭的台子上进行讲座是我的主意。因为我开始看场地时,发现平常的讲座位置太平了,万一有人是冲着我的颜值来的,他看不到我就白来了,如果真的有人看上了我不要忘了给我写情书。我的QQ是29045184。其实自从上次做行为时被摔成脑震荡以后我,对爱情的渴望更加强烈了。

 

首先说说为什么我今天的这个讲座的主题叫“大艺术家”,我不是要给自己封一个名号说自己很牛,而是想拉回到个人创作的状态中来强调作为艺术家创作者的一种自以为是的骄傲。我把这种骄傲看作是上天赐给我的福利,今天我想把这种福利分享给大家,披上艺术家的外衣或者更是一种调侃吧!

 

很高兴大家能远道而来听我“扯淡”,如果有什么讲得不好的或者是说的不对的地方,那一定是美术馆提供的椅子还不够舒服。坐这么高进行讲座,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没事,安全方面你们不担心。我很高兴从来没那么正式地聊过,还是谢谢北京民生美术馆给我这次机会。还有我的普通话说的不好,请大家多多包涵。如果我说错了什么话那一定是因为我的口音太重。不好意思最近工作有点儿累,所以身体看上去有点儿虚,其实有人说我越来越像鲁迅了。我其实一直都不是一个很好的案例,我只能提供一些我失败的经历和我浅薄的认识。好像维特根斯坦说过这么一句话:“除了自然不要把他人的例子当做你的指南。”我更想回到人本身去谈艺术,那就随便聊聊吧。意思意思。

 

我是复读了两年才考上中央美院的,因为我当时考上了别的学校都没录我,只有上中央美院了。(哈哈哈)。我进入美院雕塑系,选择雕塑系是因为可以动一动手,我才不愿意整个大学都蹲在臭气熏天的画室,而且我已经画得那么好了,没必要去跟他们学了。在美院其实也没学到什么,只不过在雕塑系里边我受到了一种很好的训练,这种“训练”它不只是技术上的更是思维上的。学院非常注重技术和方法,但是我觉得最好的方法其实是从你的心里面长出来的,它粘连着你的血肉、拉扯着你的骨头,放心!今天我不是要跟你们探讨什么是雕塑、什么是行为艺术、什么是身体艺术、什么是影像多媒体,这种对艺术的分门别类简直是在扼杀我们对艺术创作的想象力。实在是他妈的无趣啊!  这些类别它只是一种技术层面和方法而已,对我来说任何表达方式都是一种材料和手段,当一种材料不足以解决我所遇到的问题的时候,我就会丢弃它,什么方便就用什么。

 

艺术的核心是创造力,创造性的思维和最大限度地实现你思维的方法,我的工作方法其实就是基于我自身的生活系统的工作方法,是发散式的,它来自于我对日常事物的快速的反映。这也可能是一种力比多的作用,很自然地释放了出来。

我做艺术的首要目的就是尽可能的清除我的自身障碍,使自己成为更好的人。

我做艺术的首要目的就是尽可能的清除我的自身障碍,使自己成为更好的人。所谓的清除自身障碍也只不过是给自己不断地挖坑往里跳吧!就看谁扎的更深又能爬上来。这其实就有一种回不去的感觉了。只有回到一种局限中去,死灰才会复燃。当外部的力量和内心的力量紧紧咬合,加上你个人的情感经验和艺术语言转化和它咬合得越吻合,你的作品就会越有力量,当各种情况正好交聚到哪一个点的时候,艺术应该对人是有某种唤起的作用,对生命的自我认知也好,对周遭事物的理解也好,你在你的体系里边解决你所面临的问题,Oh 耶。这个世界的每一个事物都与你发生了各种关系,我好奇的是我们如何发生关系的,我是如何存在的,我有时候会想我把七情六欲拿掉以后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有时候事情的发生和联系让我忍俊不禁,我的作品,我的生活不再是一种割裂的关系,而是一种开放和平行的关系,他们是可以相互交叉,而我置身于其中。我一开始就放弃了一种安全的生活和工作方式,我是这样想的,不要急于去做出什么经典的东西来,只要你内心有想要表达的东西不管它是好是坏,它都会成为你今后的一种营养。传统意义上的雕塑是使用外在的材料来塑造一个形象,而我的作品是通过我的身体来塑造自身,不以某个视觉形象为目的,我就是一个活的雕塑,最终是活我自己,我和作品的关系就是一种相互塑造的关系。

 

人是最好的雕塑工具,如果你把自己看成一尊静止的雕塑,你会发现时间实际上是一种塑造方式,时间长度是物理的,把身体作为工具可以丈量出一些我们和这个世界的关系。我的作品注重身体的体验性,这种体验性就是作品在时间和空间中留下来的运动感,它与我的生活轨迹有关,这种体验具有唯一性,它是一种切身的身体快感,我很爽!我把身体看成是一个放大了的建筑,这个“建筑”里的每一块砖都是我活着的证据,每一粒沙子都是我隐藏的秘密,所以借用我经典的语录:要有悲惨的能力、爱的能力,还要有跨越悲伤和爱的能力。

 

一个人的内心发生了变化,这个世界也就发生了变化,它就像化学反应一样!思维的改变其实也是一种行为动作,只不过行为的第一现场搬进了我们的内心!雕塑也是一个动作,我很多作品是从能量出发的,它源于我身体自然的能量,关于直觉和本能的冲动。如果说将艺术创作看作是一种净化系统,想要从中获得一种平静和满足,那么在这种过滤沙子的时候,你会感觉到身体剧烈的疼痛,这种疼痛是有瘾的,因为痛过之后是重生,这是一种再生的愿望,但事与愿违这又是一次徒劳。创作是可以不择手段的,就像一个人发疯可以不计后果,我不去预设和控制我的作品,让它自然生长,哪怕长成妖魔鬼怪,我走投无路了就会干一些傻事,不预设结果,但是总会有一个结果,你去做了就有了,不做就永远没有。除非你是杜尚,你他妈是有意识的不做,那就另当别论了。这也许是失败的,但不会太多的偏差,也许这些可以让我们暂时脱离苦海。

 

人的身体是自然界最难搞定的物质,就像我现在一样,因为他天生地携带了各种欲望和无知。我使用我的身体是为了找回我的身体,管它是什么我玩的很high,我感到很快乐。在艺术里有时候愚笨更接近高明,老谋深算的东西让我感到很厌倦很恶心。我理解艺术家的状态应该是一种无序的状态,他随时处在一个创作的状态下,而不是只有进入了工作室以后他才是艺术家。意料之外的往往是发生在现实生活中,肯定不是发生在展厅和美术馆。为什么艺术家一出手就一定要想参照艺术史呢?心中带着某种市面上已有的成功标准,他只能成为艺术史的工具,艺术史成就不了艺术家,艺术史不应该变成艺术家逾越不过去的“墙”。如果说鉴别艺术好的标准一定是艺术史的话,那么艺术家本身就是一个标准,他应该是冲到艺术史前面的。

 

我最近比较感兴趣的是如何在各种现实里边,用一种节约成本又环保的方式来做艺术,但我赤手空拳以后就草木皆兵。人一生下来就老是无条件接受这个世界,每个人都是一个小个体,一到深夜我就感觉自己才气逼人,我能否搞点儿做点儿什么东西,或者和这个世界调调情。我喜欢有点儿自毁倾向的艺术家,自毁不是叫你去自杀啊!他首先是一种精神上的反叛和质疑,对一种约定俗成的既有规定和顺序的打破,是一种积极的对抗麻木的态度。   

对,是一种积极的对抗麻木的态度!它能帮助我们在一种状态里面解放出来,获得一切新的能量,把你最当紧的那部分找出来,因为离经叛道才是通往自由的必经之路。在这个平淡无奇的世界里,我宁愿我自己是一枚恶性的毒瘤,顽固地散发着我那儿迷人的毒性,制造着我的传奇。如果一个好的理念和观念不能跟你的实践结合在一起它就是多余的。我倾向于先做再想或者边做边想,或者做到哪儿想到哪儿,路都是脚踏实地的走出来的,即便我们不能免除被知识污染,作品不能成为理论的工具,毕竟书本里的经验它不是你的经验,是死人的经验。你只是在模仿别人的经验变成他人的一种工具,除非你有起死回生的能力。一开始搞艺术,模仿和影响也不是问题,重要的是你能通过这种学习来源佐证你自己,来帮助你找到你自己的位置,你的根性在哪儿?这个需要自己去想一想。我的创作不预设观众,首先是做给自己的,我内心需要我才会去做它,我借着上帝的眼睛来观察我自己,恰好录像机做到了;它的魅力也许不在于行为本身,而是促进行为背后的东西。

如果只把艺术看成一种生活来体验的话,那我就可以消除一些沉重,多留出一些时间散步和谈恋爱,不用等到年龄有多老,岁月有多深。你也可以当下成道,每一个人成道的方式不一样,80岁还为时过早。如果一个艺术家想做一个作品,一上来就想追求什么意义,宏大的题材,那他基本上没戏。最后发现其实能留下来的,都是那些不以某种利益为前提和目的的作品,所谓的“没有意义”不是真的没有意义,而是建立在一种精神上的绝对纯粹和开放,这样更接近于真理和永恒,我觉得。

 

很多时候我都是在城市的各个角落里边溜达,很多作品的念头就在步行的时候蹦出来的,我的身份就像是掉在移动的环境中恰如其分地安置自己,我为什么要坐在这里,有那么一瞬间,我感到自己特别庸俗。
主持人:开始我以为厉槟源是一个特别不正经的艺术家,后来我发现厉槟源不正经背后有很正经的一面。而且他不光具备身体力行的勇气和血性,还很有头脑,自己阐释自己作品的能力非常强。 提问1:看到你的作品有一种强烈的存在感。我想问一下你最害怕什么?厉槟源:我最害怕死。因为我的作品是对生的一种积极,其实是一种生的愿望,所以我最怕死,我现在特别的怕,特别珍惜我的生命。因为上次从树上摔下来以后,我觉得特别的危险。这个作品爬上竹子是为了穿上事先脱下来的鞋,穿上鞋之后再返回到竹子上再爬上去。这么一个我预设的动作,但是现实几乎不可能完成。因为竹子的反作用力太强了,得用更大的力气挂上,既能完成我的一个预设,又不至于掉下来。我尝试了三次。

在尝试的过程里边我的身体的力量一直在消耗,到第三次爬到中间,我就完全没有力气了,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所以在那里消耗,因为旁边也没有任何人没有安全的措施,我只是用三脚架记录我自己,消耗完以后我就很绝望地呼救了两声,当时身边没有人,所以我就是很绝望地非常恐惧地松手掉下去,因为我不知道我掉下来会怎么样,会不会他妈的死掉或者摔残了,我还有那么多妞没泡这辈子就完了,我还想做更多的事情。我摔下去的时候是昏迷了30分钟。

 

后来我爷爷和叔叔上来了,因为这个作品现场是我邻居常年不在家的一个楼顶。他们上来后就一直在教训我,说你做艺术做不下去了可以改行,现在能够找到工作。说你为什么老做爬竹子这么危险的事情,你怎么不好好在家画画,特别可爱地教训我。当然他们是一种心疼和关心。他们那些对话我也没有放在这个作品里边,我觉得那不是我想要的内容,但这其实是非常的戏剧性。就是他们上来以后说话,像一个“话剧”。
提问2:看你的作品我感觉到你的作品有一种幽默感和孤独感。有没有别的艺术家对你产生过影响?如果有的话给我们介绍一下?

厉槟源:我说孤独感,就是人一生下来就老了。人就是一直很被动地去接受这个世界,但是我又能怎样呢?所以就孤独着呗。我经常夜里边一个人出来走,可能我喜欢这样吧,我就只能这样了。关于别人对我产生的影响,可能有的是片断或者是不经意间想到了谁,我没有系统地去了解过一个艺术家,我可能更多的是从自身去找,向自然学习。我刚刚说到如果我对艺术有什么诉求的话,我希望能从个人的基点去出发开辟一条前人所没有的路。因为每个人都有他的个性,你把最最厉害的那一点找出来,最跟别人不同你之所以是你的一个东西找出来,这是关键的。

 

作品不能成为理论或者是书本的工具,因为书本里的经验是死人的经验,别人的艺术你只是在模仿别人的经验变成他人的一个工具,除非你有起死回生的能力。一开始搞艺术,模仿和影响不是问题,重要的是你能否通过这种学习来佐证你,来帮你找到自己的位置,寻找你的根茎。

 

从来没有那么正式的聊过,谢谢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给我这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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